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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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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雲清宗也有數日時間, 這期間或多或少都對宗門事務有所了解。

此時聽了七川的話,眾人第一反應便是在腦袋裏回憶宗內的師徒關系。

七川的師叔,也就是少宗主的弟子。

景言便試著問了句:“陸尊者也在那裏嗎?”

七川笑著點頭。

這讓景言慣是冷靜沈穩的臉上隱約露出了一抹激動。

雖然外門弟子們都來自西塗國, 可在這之前彼此之間並無太多聯系。

景言是唯一一個從西塗國都城裏被挑選出來的,他從小聽過最多的就是陸離的名字。

作為陸老王爺的大公子,陸離從一出生開始便是金尊玉貴, 而且身懷修仙天賦的同時也沒耽誤學業,第一次參加科舉便連中六元直接奪魁,更是讓眾多同齡人只能望其項背。

他的傳奇卻在陸王府傾覆之時戛然而止。

意圖叛國, 滿門奸佞,都城內落井下石者少, 但冷眼旁觀者眾。

在陸王府被屠戮殆盡後,背地裏嘲笑陸離的不知凡幾,無論是否認識陸離, 總歸都愛看天驕跌落汙泥, 拍手叫好的同時還要編造著連他們自己都不相信的謊話。

結果不出一年, 西塗國新君上位。

女王在登基之時便為陸王府平反,同時將陸離已拜師雲清宗的事情昭告天下。

曾經那些明裏暗裏嘲諷陸王府的墻頭草瞬間改變風向, 開始將陸離稱讚得天上有地上無,完全不記得自己不久之前編排過多少汙言穢語。

而景言與眾人皆不同。

他同樣擁有天賦, 可以走上修真大道,但他卻從來未能壓過陸離。

讀書, 人家第一他是第二。

科舉,人家狀元他是榜眼。

做官,人家正職他是副職。

景言在此之前的人生軌跡就是一路追著陸離跑, 半點不見消極, 反倒越來越起勁, 對陸小王爺的了解也越來越深。

也正因如此,當所有人都說陸離是惡賊時,只有景言一次次上書,堅稱陸離無錯,以至於景言被罷官免職,後來陸離被秘密發配,他也花費大量銀錢,遍尋苦役兵營卻毫無結果。

終於等到陸王府平反昭雪,那時候已經被家裏安排去上虛宗拜師的景言毅然決然地選擇前往雲清宗。

如今終於要再見到陸家郎,他自然格外興奮。

只不過景言到底是個淺淡性子,即使已經心如鼓噪,可面上並未表露太多,最終只匯聚成一句:“一切,聽憑尊者做主。”

七川點點頭,然後便率先邁步下了山峰。

分明是陡峭山坡,可他卻走得如履平地,在這段時間只能獨自一人的“撿師叔”活動中,甚至總結出了相應的步伐,腳下竟是一片殘影。

其他人沒有這般本事,只能小心翼翼地向下攀爬。

其中,琲琲的動作是最僵硬的。

雖然她已經活了千年,可終究是魚變的,平常行走坐臥還好說,遇到這樣高難度的動作便顯得有些不協調了。

已經十分小心謹慎,但還是免不了腳下趔趄,沒多久便要摔跤。

她再次用手捂臉,然後又再一次被人救起。

擡頭,便對上了景言的雙眼。

這人的雙手正穩穩地從她的胳膊下方穿過,微微用力,倒像是將她提起來似的。

琲琲下意識地扶住了男子的小臂,耳邊是對方無奈的聲音:“似乎你總是站不穩。”

琲琲鼓了鼓臉頰,小聲嘟囔:“又是爬樓梯又是爬山的,對魚的要求能不能不要這麽高……”

景言往下瞧了瞧,發覺距離頗遠,便想著要不要帶著琲琲一道下去。

然後就看到七川去而覆返,對眾人道:“你們最好快些,師叔祖一共只有六位弟子,其中四師叔嫵娘修行方法與眾不同,不常在雲巔,你們就只有五次機會。”

有人多問了句:“若是撿……我是說,若是尋到了尊者會如何?”

七川笑道:“於你們而言,這便是步法、身形、靈力梳理的練習機會,而且還能夠給自己加分,尋到一位便加十分。”

琲琲有些迷茫:“加什麽分?”

七川溫聲道:“昨天早課時候便和你們說過的。”

琲琲眨眨眼,回憶了下……自己好像是睡過去了。

幸而景言悄悄在她耳邊低聲道:“外門弟子每個月都有一次測試,滿分一百,六十才算合格。”

琲琲猛地擡起頭:“如果不合格是不是就會被除名了?”

這句話,她說的沒有半點忐忑,反倒透出了些……興奮和期待?

就好像她盼著被宗門開除似的。

景言有些莫名,但還是道:“這倒不會。”

琲琲蔫兒了。

然後就聽景言接著道:“只不過要抄書,少一分多一倍。”

琲琲:……?????

在不做人方面,一時間竟分不清我和這裏到底誰更厲害。

其他人顯然也想起了此事,都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動作更加麻利了。

而當他們跟隨七川一同奔赴崖底時,那裏正躺著兩個人。

水湄兒緩緩坐起,耗光了靈力的她正在努力調息恢覆,耳後隱隱有瑩白鱗片。

身邊的青梧則是躺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有十根手指悄然插進了身下土地中,最大限度的汲取著天地靈氣。

不過在察覺到有人靠近後,他們反應格外迅速,一個用長發遮擋鱗片,另一個麻利收手拍掉泥土。

待眾人靠近,看到的便是兩位並肩而立的尊者。

姿容俊美,仙風道骨。

眾人立刻躬身行禮,七川則是打量了一下這兩位小師叔,待看到他們輕顫的指尖便知道其實兩位的靈力都在雲巔之上被消耗了個幹凈,現在怕是強撐出來的體面。

倒也能理解,做長輩的總是要端著點才行。

七川也不點破,一邊扶著他倆在早早準備好的軟墊上坐下一邊道:“可需要療傷的丹藥?”

水湄兒輕聲道:“只是靈力耗盡,倒是沒受傷。”

七川先是點頭,但在看向青梧的時候便動作微頓:“可我瞧著他傷的不輕。”

眾人的視線轉過去,便看到了青梧的臉上有一大片淤青,嘴角也破了,其他地方雖然被衣裳擋著看不見,可是光看臉便覺得淒慘。

莫不是剛剛臉著地了?

水湄兒卻搖搖頭,面露無奈:“他這個不是從上面跌的,而是自己弄得,不好意思去找師尊,這才拖到現在。”

七川面露好奇:“那是為了什麽?”

水湄兒大概是念著半妖少年的臉面,壓低了聲音,只對七川道:“這不是因為研究聚魂珠到了緊要時候,接下去裴玞師伯要忙上好一陣子,便一次性把所有黑土都給了他。”

七川不解:“那和受傷有什麽關系?”

水湄兒聲音壓得更低:“他太高興,大半夜不睡覺,非要跑去挖坑,結果把自己給摔進去了。”

七川:……

而青梧也覺得此事很難為情,便紅著耳朵,伸手拉了拉水湄兒的袖口。

女鮫體貼地沒有再提,轉而笑道:“早就聽大師兄說過,這次前來拜師的皆是好人才,如今看來確實如此。”

眾人立刻恭聲行禮,臉上露出被誇讚後的喜色。

七川卻心道,自家這位師叔到底不是尋常道修,而是鮫人出身,所以她看人第一個看的也不是修為。

而是直接看臉。

此番稱讚多半也是奔著顏值去的……

於是,七川悄然提醒了一句:“六師叔,你之前答應過師叔祖要好好修煉。”

兔子不吃窩邊草!你說過的!

水湄兒被點破了心思,也不惱,只管笑道:“我當然記得,放心吧小七川,如果我真的想要‘修煉’,第一個尋的肯定是大師兄。”

眾人:這位尊者當真勤勉,這種時候都不忘修行。

七川:……收起你危險的想法!

不過就在眾人說話之時,並未發現琲琲已經悄然躲到一旁。

景言多看了眼,到底沒有出聲詢問,反倒側了側身子,擋住了琲琲離開的身影。

同時眼中有失落一閃而過,似乎覺得那人不會回來了。

可琲琲並沒有逃走的念頭,畢竟她還沒能報恩成功,只要裴玞在雲清宗,她便不會走。

但做外門弟子實在是太難了,或許換個活法更簡單呢?

琲琲琢磨著去尋找一下雲清宗裏面有沒有溪水或者是湖泊,她跳進去重新當魚也要比背書強。

可沒等走太遠,便看到了兩個身影。

仙鶴翩然起舞,當康引吭高歌。

一個優雅,一個圓潤,分明是完全不搭邊的兩種靈獸,此時湊在一處卻分外和諧。

而在琲琲靠近的時候,當康的聲音戛然而止,一雙水亮的眼睛看向了她,然後便開心的對著仙鶴哼唧兩聲。

都是靈獸,琲琲也能聽懂,對方在誇自己好看。

這讓琲琲準備禮貌地誇回去,卻沒想到下一秒便對上了仙鶴的目光。

依然超凡脫俗,仍舊飄逸雅致,可那視線卻讓人覺得脊背微涼,下一秒便瞧見仙鶴銜著當康放到背上。

全程未發一言,琲琲卻隱隱感覺到了警告。

於是,她迅速把還未出口的話給咽回去,轉而道:“其實還好,我就是隨便長長。”隨後她就迅速轉換話題,“我有件事情想要請教。”

當康嘟了嘟小肉鼻子,哼唧道:“你說吧。”

琲琲左右看了看,確定無人跟來,這才開口:“不知雲清宗內有多少靈獸?”

當康的小蹄子在仙鶴背上溜達了幾步,然後才道:“好多好多,我沒數過。”

琲琲眼睛更亮:“那多我一個是不是也沒問題?”

結果此話一出,當康便露出了個疑惑的神情。

向來沈默的仙鶴也開口問道:“你既然已經成了化形,還做了外門弟子,為何還想要做回靈獸?”

這聲音,如金似玉,醇美的好似酷夏之中的一縷涼風,聽得琲琲通體舒暢。

當康也開心地蹦跶了兩下,用小肉臉蛋去蹭仙鶴的脖子:“好好聽!以後多和我說說話好不好?”

仙鶴低頭時,目光已是一片輕柔:“好,都聽你的。”

當康歡呼:“我果然還是最喜歡你了!”

仙鶴的長喙輕輕碰了碰當康的耳朵,鳥類的臉看不出太多表情,可是從微微顫動的翅膀上便能看得出它現在的歡喜。

而琲琲並未註意到它們的親密,心中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選擇實話實說:“我實在是不知道當外門弟子有什麽用處。”

當康立刻回道:“可以修道,可以當神仙!難道你不喜歡當神仙嗎?可以飛誒,我就盼著什麽時候能和鶴鶴一起飛!”

仙鶴著實沒想到小家夥努力學習想要化形的動力是自己,微微一楞,然後就又抖了抖翅膀,幅度比剛剛還要大些。

琲琲則是嘟囔:“我沒想那麽多,要是能成仙我也樂意,可也太過辛苦了……”

當康好奇:“苦在哪裏?”

琲琲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要背書,要寫字,還要考試!”她搖搖頭,“思來想去還是當靈獸自在。”

結果當康不僅沒有對她表情同情,反而好奇:“就這?”

“……這些還不夠嗎?”

“不夠呀,你會算圓的面積嗎?你會做雞兔同籠嗎?你想當回魚,那你知道你在河裏的時候,順流和逆流的速度不一樣,同樣的距離需要多少時間嗎?”

琲琲:……啊?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當康就已經吭哧吭哧地拖出了自己的作業本,用小蹄子翻開,一個個指給琲琲看:“這些都是我昨天的作業,”重點拍了拍最下面的小紅花,“陸夫子誇我寫得好呢。”

琲琲楞楞地看著本子上的東西,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為什麽每個字都認識,合起來就看不懂了?

她突然有了個不好的猜想,顫著聲音問道:“你不是靈獸嗎?為什麽也要學這個?”

然後就對上了當康肉嘟嘟的笑臉:“在雲清宗,不分物種,這些都是要學的呢。”

琲琲:……

“陸離夫子親自授課,你要是想當靈獸就得來插班,可能跟不上進度,也沒關系,我把我的筆記借給你,之前東笙抄了二十遍就會了,你肯定也能行!我最喜歡幫助同學了!”

琲琲:…………

於是,半個時辰後,琲琲就重新出現在了景言面前。

年輕男子先是一驚,然後眼中就有喜色一閃而過,可很快就平靜下來,輕聲道:“我還以為你不準備回來了。”

琲琲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不要現原形,輕輕拽住景言的袖口,小聲道:“我保證,我以後一定好好修煉,認真讀書,安心當外門弟子。”

景言很是驚訝:“為什麽一下子就變得這般積極?”

琲琲沈默片刻,才終於忍不住,又一次鼓起臉,欲哭無淚道:“我突然發現,在雲清宗,當外門弟子才是最輕松的!”

當靈獸太難了!她做不到,她再也回不去了!嗚哇!

她這就去山底下等著撿人!

不過,即使琲琲下定決心,機會卻不是說來就來的。

第二天一早,他們奔赴山崖,卻見雲巔已經空了。

原本此時早就該在上面打坐修煉的幾人此時均在劍冢之中,表情鄭重,目光謹慎,全都朝著路兩邊的各色兵刃看去,生怕錯過了什麽。

而在他們進來前,風鸞曾叮囑:“劍冢雖叫劍冢,但其中不只有劍這一種兵刃。稱為劍,只是取其直且韌的含義,而劍冢之中諸多兵刃各不相同,你們在選它們,它們也在選你們,只有彼此認同才能並肩而行,接下去務必小心仔細,莫要強求。”

隨後,風鸞便去往了鑄劍臺處等待,眾弟子則是四散在劍冢之中,認真尋覓命中註定的那把兵刃,每個都格外謹慎,哪怕是最跳脫的水湄兒都面容沈靜,神經緊繃,無暇多做停留。

除了青梧。

此時的半妖少年正站在一個不起眼的暗處,身後是堅硬石壁,面前是一片劍林。

他有心離開,但手腳就像是被什麽東西綁住了似的,根本動彈不得。

這讓半妖少年有些驚慌,開口便要呼喊。

結果就聽到耳邊傳來了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小子,收聲,我是來幫你的。”

青梧眨眨眼,詫異地朝著四周圍看去,卻不見任何人影,這讓他十分慌張:“你,你是誰?”

下一秒,便看到有一把長劍緩緩浮現在了青梧面前。

這是一把看似十分普通的劍。

既沒有特殊造型,也沒有寶石鑲嵌,甚至連劍身都算不上寒光凜冽,反倒有些暗沈。

可是劍身上纏繞著的黑氣卻是分外明顯,哪怕青梧看不出來這是什麽,依然本能地感覺到不適,努力仰著身子想要躲遠一些,口中喃喃:“你是劍呀,怎麽會講話?”

然後便聽那個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我是劍靈,已在這裏等待了百年時光,只為等到一個有緣人,小子,你運氣不錯,以後我便是你的本命飛劍。”

他說出這話的時候十分自信,畢竟自己是一把已經有了劍靈的飛劍,只要是修士便不會輕易錯過。

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面前站著的並不是個尋常道修,而是個剛學說話不過數月的半妖少年。

換言之,劍靈的話他根本沒聽懂。

青梧只能從其中尋找到幾個關鍵字,大概猜測了一下:“你,等我?”

劍靈微楞,可還是回道:“對。”

“想要做我的劍?”

“是的。”

青梧眨眨眼,回憶著剛剛自家師尊說過的雙向選擇的話,很快便斬釘截鐵道:“可我不想要你。”

此話一出,登時把劍靈給弄懵了。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被拒絕,以至於事先壓根兒沒想過如何應對。

於是在片刻的沈默之後,劍靈才幹巴巴地問道:“你為什麽不願意?”

莫非,雲清宗已經知道自己丟失的事情?

亦或是自己身上的異樣被他察覺出來了?

還沒等劍靈想明白,便聽青梧朗聲道:“你綁著我,我不喜歡你!”

劍靈:……???

眼瞅著青梧又要鬧起來,劍靈趕忙道:“我不是故意綁住你的,我只是……只是怕錯過了你這個好苗子。”

青梧卻依然生氣,可他詞匯量太低,只能反反覆覆念叨著:“我不管,我不喜歡,我不要你。”

劍靈深吸一口氣,好言相勸:“就不想聽聽我的理由嗎?”

青梧瞪著他,滿臉寫著“我看你狡辯”。

劍靈只好耐著性子道:“我剛剛細細觀察過,小子,你在雲清宗內其實過得並不好。”

或許是為了安撫少年,所以這句話他說的很慢,青梧聽清了,但卻更加迷茫:“沒有啊,我挺好的……”

劍靈冷笑:“修真界中的人慣是不喜半妖,你怎麽可能過得好。”

青梧楞住,面露迷茫。

他只知道島上的那些海盜不喜歡他,但是修真界裏的人是不是喜歡半妖他怎麽知道?

況且,旁人如何本就與他無關,師尊喜歡他就行了呀。

可劍靈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自顧自道:“他們還摸你的頭,不問你的意見便替你做了決定,你只能被動接受的時候難道不覺得委屈?”

青梧:其實是我說話還不太利索,你最好也說慢點,不然我聽不懂。

劍靈見少年臉上困惑,以為自己的挑撥起了作用,立刻道:“莫要否認,你臉上這傷就是最好的證明。”

青梧:……這個其實是掉坑裏摔出來的你信嗎?

可這件事又有些不好意思告訴別人,怪丟人的……嗯,怪丟樹的。

於是,青梧沈默下去,劍靈心中竊喜。

越是這種受盡欺負心懷不滿的就越是好鼓動。

其實應該再多多試探一番,可劍靈實在是太想要離開劍冢了,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一個好拿捏的,自然不會輕易放手。

於是他便扔出了自己覺得足夠吸引人的條件:“只要你握住劍柄,我便是你的本命飛劍,從此以後,我會助你修煉,幫你成才,成為宗門內最優秀的修士,在無人能欺負你。”

青梧疑惑的看著他。

劍靈信誓旦旦:“我說到做到,你也應該自信一些,修真界中以強者為尊,莫欺少年窮。”

結果就聽青梧回道:“我不窮啊,我有錢的。”

劍靈:……???

而此時,青梧遠遠便看到一抹紅衣飛掠而來,便知是師尊來尋自己了。

這讓青梧心中一松,表情也放松不少,他甚至有心思反過去勸說劍靈道:“你要是窮,可以多多努力,聽說傀儡盡心做事都有靈石,你,也能有。”說完,他還認真補充,“大師兄說過,窮不丟人,懶惰才最可怕。”

劍靈一時啞然。

他搞不清楚,這人到底是真傻,還是跟他裝傻。

怎麽能裝的如此天衣無縫?

就在此時,飛劍便感覺到身後有一道無法忽視的淩冽靈氣席卷而來。

它悚然一驚,急忙掉轉劍身,然後便正正對上了抱劍而立的紅衣女修。

飛劍微楞:“你是誰?”

風鸞則是上下打量著他,也面露疑惑:“我在劍冢之中從未見過你,莫非是新鑄造出來的飛劍?”

系統驚訝:【這把劍居然會說話?】

風鸞卻很平靜:“飛劍有靈,自然會開口,只不過它上面附著了厚厚的魔氣,倒是不知是自身所帶還是被魔修侵染。”聲音微頓,“說起來,一般劍靈說的話別人都能聽到,為什麽你只能說給我聽?”

假裝劍靈的系統:……不敢說話。

而飛劍並不知道風鸞正在和系統聊天,他此時格外驚慌。

明明已經隱藏了百年,就等著有朝一日能離開劍冢,現在實在不想功虧一簣。

於是飛劍只能強撐著精神道:“見過尊者,無意冒犯,只是我實在是有緊要事要去外面處置,還請尊者放行。”

風鸞卻不想讓這把魔劍離開雲清宗,身子一動不動,聲音也冷淡許多:“將你身上魔氣的來處說說清楚。”

如果說不清會有什麽後果,風鸞沒提,飛劍也不敢細想。

劍身輕輕顫抖,顯然風鸞施加給他的靈力威壓是他根本抵擋不住的。

所以飛劍深吸一口氣,準備故技重施:“這位尊者,我觀你骨骼驚奇,靈氣充盈,未來定是能飛升成仙的,既如此,何不收下我作為助力?我雖不敢說是最好的飛劍,但定然是比你懷中那把無靈無氣的要強,只要你用我替換掉它……”

話音未落,紅衣女修懷中的夕華劍驟然出鞘,劃出一道淩冽寒光,直接刺了出去!

風鸞還是第一次看到夕華自己往外跑,不由得一驚。

尤其是看他要去刺那黑氣纏繞之處,更是心中焦急,生怕他被魔氣襲擾。

風鸞正要伸手去抓,耳邊就響起了系統氣急敗壞的聲音:

【宿主是我的!我家宿主不當海王!你敢和我搶她,你、死、定、了!】

作者有話說:

系統的日常:宿主為什麽不談戀愛?不談戀愛哪兒來的任務?沒有任務哪兒來的積分?

當橫空出現一把想要認主的飛劍後

系統:……滾!不許碰她!你死了!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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